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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令

导演:拉尔夫·托马斯

主演:罗德·泰勒,克里斯托更多

年代:1968类型:剧情动作

国家/地区:美国

剧情介绍

《通缉令》电影由拉尔夫·托马斯执导,JonCleary编剧,罗德·泰勒,克里斯托弗·普卢默,莉莉主演的剧情,动作,惊悚,电影。为了保护谈判的顺利进行,罗德·泰勒必须保护克里斯托弗·普卢默的安全,同时追踪并阻止那些试图破坏谈判的人。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同时与其他警察和安全人员合作,以确保谈判的安全进行。在追踪破坏者的过程中,泰勒可能会发现一些线索,揭示出更大的阴谋。他需要调查并找出背后的幕后黑手,并保护自己免受他们的追捕。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和挑战,但他必须坚定不移地完成任务。作为一个被通缉的警察,泰勒必须小心行事,避免被其他执法机构逮捕。他可能会利用自己的警察技能和资源,来帮助自己潜入敌人的组织并获取情报。他还可能会与一些可靠的同事或盟友合作,以获取支持和帮助。最终,罗德·泰勒必须成功地保护克里斯托弗·普卢默的生命,并确保敏感案件的谈判取得成功。他的行动将决定案件的走向,同时也会揭示出隐藏在背后的更大阴谋。

《通缉令》别名:NobodyRunsForever,天网难逃。 又名:The High Commissioner,该片于1968上映,制片国家/地区为美国。该片时长共101(DVD)分钟,语言对白英语,最新状态更新至1集。该片评分0.0分,评分人数445人。

主演明星

  • 演员

    克里斯托弗·普卢默

  • 演员

    莉莉·帕尔默

  • 演员,制作人

    克里斯托弗·普卢默

  • 演员,制片人,导演

    法兰奇·汤恩

  • 演员,配音,编剧,制片人

    罗德·泰勒

剧照

影评

《通缉令》- 《天网难逃》电影剧本!!

《通缉令》是一部充满紧张刺激的电影,故事情节扣人心弦。主角罗德·泰勒是一位警察,他被派遣去归还一份敏感案件。这份案件涉及一位澳大利亚高级专员,他正在进行和平谈判,但却因一桩旧杀人罪被通缉。为了保护谈判的顺利进行,泰勒成为了克里斯托弗·普卢默的保镖。然而,泰勒很快发现,有些人希望谈判失败,甚至准备采取杀害普卢默的手段来阻止谈判。他必须全力保护普卢默的安全,并找出背后的幕后黑手。在保护普卢默的过程中,泰勒不断面临危险和挑战,他必须运用自己的警察技能和勇气来解决问题。《通缉令》融合了剧情、动作和惊悚元素,吸引观众的眼球。影片通过紧张刺激的情节和出色的演员表现,将观众带入一个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的世界。故事中的角色们面临着生死考验,他们的选择和行动将决定谈判的结果和普卢默的命运。《通缉令》不仅仅是一部动作片,它也探讨了权力斗争、政治阴谋和人性的复杂性。影片通过展示各种角色的动机和行为,引发观众对道德和正义的思考。同时,电影也展现了警察的职责和勇气,以及他们在保护社会稳定和公正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总的来说,《通缉令》是一部紧张刺激、充满动作和惊悚元素的电影,通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精彩的演员表现,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它不仅仅是一部娱乐作品,还通过展示权力斗争和人性的复杂性,引发观众对社会和道德问题的思考。

《天网难逃》电影剧本

文/〔英〕威尔弗雷德·格雷托里斯
译/赖秋云

伦敦的早晨,澳大利亚大厦。房顶上飘扬着一面澳大利亚国旗。
一位随员同高级专员的助手爱德华从大厦出来,坐进停在门前的高级专员的黑色高级豪华轿车。
轿车在伦敦街市上行驶。

高级专员官邸。
这是一座颇有气派的三层楼房。四周是高高的围墙。楼前有个宽阔的停车场,两旁是碧绿繁茂修剪得体的矮树丛。在威严高大的铁栅栏旁边有两块门牌。第一块上面刻着:澳大利亚高级专员官邸;第二块上刻着:私人住宅。
轿车在门前停下。司机弗格森走出驾驶室,为爱德华拉开车门,然后展开插在汽车左前方的澳大利亚小国旗。爱德华下车走进官邸。不一会儿,约瑟夫(官邸的总管)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白暂的脸上长着一双漂亮而和善的大眼睛。他就是澳大利並驻美国的高级专员詹姆斯·昆廷爵士。他和爱德华先后上车。弗格森关好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汽车。
高级专员的轿车在热闹繁华,生气勃勃的伦敦大街上行驶。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雄伟堂皇的白金汉宫。
小车穿过威斯敏斯特大桥,朝议会大厦方向驶去。

兰开斯特大厦
前院停着各式各样的小汽车。高级专员的轿车由远而近向大门开来。
门前站着一个门卫和一名摄影记者。
一位高级专员的轿车停稳,门卫上前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开车门。昆廷爵士面带微笑走出汽车。
大厅内站着许多记者,各国官员和出席国际会议的代表。见昆廷爵士进来都纷纷围拢过来。昆廷笑容可掬,以一种外交官所特有的优雅风度向人们微微躬躬身,便步入大厅。爱德华紧随其后。
中年记者布兰尼挤到最前面:詹姆斯爵士!詹姆斯爵士!我们刚刚听说您的计划对方可能反对。
昆廷停住脚步:布兰尼,哪个对方?
布兰尼:先生,您是不是说不会有人反对?
昆廷:我们正在会谈,这是问题的关键。试问,我们同富国搞货易,给穷国予援助,谁来反对呢?(他边说边往前走着)只有少数靠战乱和贫穷发了财的既得利益者会反对我们。
布兰尼高兴地:太谢谢您了,詹姆斯爵士!

澳大利亚。广阔无垠的原野,黄昏。
杰科和另外三个牧羊人正赶着羊群回家。侦探中士马隆·斯科比策马来到他们跟前,捅了一下杰科的胳臂:喂,我找你!
杰科回头,见是一位身材魁梧体魄強壮,三十岁左右的警察,不禁愕然地“唔”了一声。
马隆中士翻身下马,系住缰绳,转身对杰科喊道:等一等!先生,你叫杰科,对吧?
杰科莫名其妙地:对呀?
马隆:昨天晚上你进城了,对不?
杰科眨了眨狡黠的眼睛,冷然一笑:这个,我干嘛要告诉你呀?
马隆生气地:因为我他妈的在问你呢?!
杰科无可奈何:噢,好……别……别挡我的道。对,我是去了一会儿。怎么啦?
马隆:后来你上汤莫赌场去了,对不对?
杰料:什么?
他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嬉皮笑脸地:啊,上……上那儿赌博?那是违法的。
马隆拍了他一下:别跟我装蒜!赌完之后你又偷偷地尾随可怜的老丹尼溜出来。在一条胡同里你袭击了他,还从他身上拿走400美元。
杰科:你胡说些什么!你发疯了!
马隆一本正经地:是吗?哼,那天晚上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黑,杰科,老丹尼认出你了。所以我要带你走,去给你自己牵匹马来。
见杰科站着不动,马隆安慰他说:噢,我不给你上手铐。(说完转身离去)
杰科见马隆转身,突然朝他背上猛击一掌。马隆闻风躲闪,乘势对准杰科下腭狠狠就是一拳。杰科应声倒地,四脚朝天。马隆随即取出手铐。
杰料极力挣扎想从地上爬起来。马隆用脚在他胸前蹬了一下:在那儿呆着。把手伸出来!
马隆一边给他上手铐,一边骂道:你他妈的不识抬举,我本来是不打算给你上手铐的。
这时来了一辆吉普车。除司机之外还有一位警察下士。下士跳下车向马隆走来:斯科比,这人怎么啦?
马隆:嗨,吉姆,你好!瞧,你们来得正好,他摔了一跤。把他扔到吉普后头去。
下士:斯科比,我们来这儿给你买杯啤酒。
马隆:哈,哈,你们跑了三十英里,是来这我买啤酒的?
下士:斯科比,是杯钱行酒。有一件紧急公务,要你去悉尼。
马隆:可我刚从那儿度假回来。
下士:是件大要案。罪犯调查部点名要侦探中士马隆。有关安全方面的案子。要求立即动身。

悉尼澳大利亚总理办公室,早晨。
弗兰纳里总理是个五十开外的大胖子。他头发灰白而稀琉,长得异常丰满的脸上显出一付高贵的傲岸。一双不大的眼睛里藏着一股肃杀之气。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传来一阵叩门声。
弗兰纳里:进来。
随着开门声进来一位高额头尖下巴的瘦高个子,约摸五十岁,他是巡探长利兹先生。
弗兰纳里:说吧,你觉得这案子怎么样?
利兹:总理先生,只要有了罪犯的下落,这个案子就易如反掌。
弗兰纳里:你这么想那就太好了。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那位马隆……是个中士?
利兹:呃,您说过职位不必太高。
弗兰纳里:对。不过,你肯定新闻界没人认识他?
利兹:先生,他习惯于同马打交道。他一向住在边远牧区,过的是达尔文式生活。
弗兰纳里:明白了。他脑子怎么样?人还机灵吗?
利兹:他曾经在朝鲜军事情报部门工作过。
弗兰纳里:是吗?好吧,有头脑就行。(向外喊)让马隆中士进来!

男秘书推门让进马隆。
马隆:谢谢。
男秘书退出去,随手把门带上。马隆向总理办公桌走来。
马隆:早上好,总理先生。
弗兰纳里打量了一下马隆,向站在一旁的利兹:那么,这位就是能够守口如瓶的小伙罗?
利兹:先生,他就是侦探中士马隆。
马隆:您好,先生。
弗兰纳里:中士,你逮捕过杀人犯吗?
马隆:是的,两次,先生。
弗兰纳里:是吗,我现在准备给你第三次机会。你恐怕不记得科里斯谋杀案了吧?
利兹:先生,他现在还一无所知。您只说选个军官,不必问他的经历。
弗兰纳里:我是这样说过,杰克。好吧,你跟他讲。
利兹忙把手中拿着的一卷档案交给马隆。
弗兰纳里生气地(画外):不!我叫你跟他讲!那东西在去伦敦的飞机上有的是时间看。
利兹十分意外地:去伦敦?
弗兰纳里(画外):伦敦。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窗台走去:约翰·科里科原先住在潭巴伦巴。娶了一位德国难民,名叫弗丽达。一九五一年四月二十八日他把她杀了。他很聪明,时间选得很好。当时报纸上登了大量传真故事。后来他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现在。约翰·科里斯就是詹姆斯·昆廷。
利兹十分惊讶地:什么?
弗兰纳里转过身,脸冲着利兹加强了语气:这……就是证据。
见利兹和马隆都还愣愣地站在那儿,这才说:你们俩都不想坐下吗?
利兹:我简直不能相信。
弗兰纳里回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
弗兰纳里:杰克,你见过他吗?见过我们那位驻伦敦的高级专员,那位饥饿民族之王吗?
利兹:上次皇室访问,我离他只有五码远。
弗兰纳里:啊,真的吗?我想你一定投过票。(他又问马隆)中士,你上次投谁的票?
马隆:先生,我没投您的票。
弗兰纳里:明白了。两小时以后有飞伦敦的航班。
利兹:先生,我看用不着……非赶这趟吧?
弗兰纳里提高嗓门:那边的事你全部安排妥了,杰克,你自己说的!
利兹不甘示弱地向弗兰纳里斜了一眼,语气中略带讥讽地:那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去逮捕一个高级专员呀?!
弗兰纳里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能!不能!(他蓦地站起身)不能个屁!
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刚才的话有失总理身份,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悻悻地说:我知道有一大帮警察正在对我虎视眈眈。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抓我。我还是总理呢。
利兹:我们可不知道。
弗兰纳里:你给我安分一点,杰克……不然,别怨我不客气。这个案子已有确凿证据,铁证如山。我派了个行家里手调査了好几个月。
利兹:是我们的人吗?
弗兰纳里:我的人!
他走回办公桌,继续说:是党总部的一个研究员。如果愿意,你尽对以重新调查一下。结论还是昆廷干的。
利兹看了马隆一眼,那为什么不派谋杀科的人去呢?
弗兰纳里:咳,动动脑筋嘛,我们得悄悄地把他弄回来。得为咱们澳大利亚的好名声着想一下呀。
利兹又斜了他一眼:还有您自己的名声罢。
弗兰纳里,什么?
利兹:全澳大利亚人都知道阁下同昆廷多年不和。
弗兰纳里:我们怎么能允许一个杀人犯呆在政府里呢。
马隆忍不住插了一句:这种事情对选举的影响可大了。
弗兰纳里似乎很欣赏马隆这句话,立刻放下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架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马隆中士。
马隆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还没等马隆出门,弗兰纳里就毫不掩饰地对利兹说:噢,巡探长,你不觉得咱们应该找个职位稍高一点的?
马隆来到门口,听到弗兰纳里的话,不由得踌躇了一下。
利兹(画外):职位高的不是容易露馅吗?
马隆走了出去。
弗兰纳里:你认为他能行吗?
利兹:我不敢肯定谁能行。我甚至怀疑有没有人肯去呢。
弗兰纳里又火了:飞机上必须有你的人!不然的话,你明天一早给我交辞职书来,哼?!
利兹无可如何地垂下眼皮:是,先生。
利兹转身向门口走去。弗兰纳里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

总理办公室门外过道。
利兹从总理办公室出来。马隆站在那里等着他。
利兹:他想除掉昆廷。
马隆急切地:是呀,我知道。可是为什么?
利兹:昆廷干得太出色了,他受不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电梯走去。
利兹:昆廷的威望越来越高,对他威胁很大。
马隆把手中裆案一推:对不起,先生,我不想去。
利兹把案卷推还给马隆:你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吗?

伦敦机场·傍晚
一架“昆塔斯”民航飞机正在降落。
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内,一位女播音员正在宣布:从悉尼、檀香山、圣弗兰西斯科飞来的澳航“昆塔斯”2853号班机已经抵达伦敦机场。
入口处,两位英国海关官员正在检查旅客证件。
海关官员A看完一位网球运动员的证件,满面笑容地说:今年你们要再次刷新温布顿纪录吧,哈?
运动员不无自豪地:那当然。
海关官员A看完第二个运动员的护照,交还给他:好。
运动员:谢谢你。
第三个接受检査的是马隆。
马隆,晚上好。
海关官员A应了一声“噢”,看了看马隆的护照,略感意外地:警官!
马隆点点头。
海关官员A(画外):我当你也是网球运动员呢。
马隆扭转脸朝站在他身后的航空小姐使了个调皮的眼色。
海关官员A(画外):公务还是游览?
马隆转过头:对不起?
海关官员A:公务还是游览?
马隆:呃,度假。
海关官员A:明白了。谢谢。(说完把马隆的护照交给海关官员B)
海关官员B看了一眼,将护照还给马隆:谢谢你。
马隆:谢谢。

伦敦街市。
一辆出租汽车由远而近,马隆坐在车内,望着前方一座很有气魄的大厦说:等一等。停一下!停一下!
马隆指了指前面的大厦:听我说,那是澳大利亚高级专员官邸,对吗?
司机:是的,先生。
马隆: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活动。这样吧,请你把车开到大门口就行了,不必开进去了。对。

高级专员官邸。
离大门几步之外停着一辆红色小汽车。一个三十岁左右,名叫帕莱恩的人身穿一件紫红色上装不动声色地坐在车内,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马隆乘坐的出租车。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马隆从车上走出来。

高级专员官邸。
马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交给司机:谢谢了,伙计。
马隆依在车上,环顾一下四周的景物。
帕莱恩坐在车内,警觉地用手中的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司机:找你钱,先生。谢谢了。
马隆从司机手中接过零钱:好的,谢谢。

帕莱恩的红色小汽车。
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马隆走进官邸的大门,便慢慢放下遮脸的报纸。

高级专员官邸。客厅。晚上。
这里正在举行一次盛大的招待会。东道主昆廷爵士在客人中走动,同他们一一打招呼。一位女士向他走过来同他握手。
昆廷:你好。见到你真高兴。
昆廷向一个留胡须的阿拉伯绅士走过去。他向昆廷悄悄耳语了点什么,昆廷高兴地笑了。

前厅。
高级专员官邸的总管约瑟夫是位个头不高,四十来岁的澳大利亚人。身穿一套毕挺的西装,平淡无奇的脸上嵌着一对谦恭而势利的眼睛。此刻他正站在前厅门口迎候客人。
一双男女客人从他身边进入客厅。约瑟夫闻打招呼:晚上好,夫人。
马隆向约瑟夫走来:晚上好。对不起,打扰了。我想我高级专员。
约瑟夫上下打量马隆,只见他身材粗壮,衣着简朴,相貌平常,料定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便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是关于厨房供应的话,先生,你走错门了。
马隆:不,不是厨房供应的事。我有急事要见专员本人。
马隆一边说一边迈步进入大厅。约瑟夫赶忙追上马隆:澳大利亚大厦,每天上午开门。如果真有急事,那儿有值班官员。
马隆向身旁的客人们躬躬身,对约瑟夫说:我跟你讲过,我有急事要见詹姆斯爵士。
约瑟夫:你瞧,专员大人正在举行一次盛大的招待会。
马隆:是的,我看见了。我并不是来闯门的。
这时一位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女士走进大厅。她叫玛利亚·乔龙,三十来岁,妩媚动人的脸上闪动着一对妖野的大眼睛。
乔龙来到约瑟夫跟前:晚上好,约瑟夫。
乔龙女士嘴里同约瑟夫说话,眼睛却瞟了瞟马隆。约瑟夫替她脱下斗篷。
乔龙:别忙了,我知道怎么做。(说完扭动着腰肢,同马隆擦肩而过)
约瑟夫向一男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约瑟夫对马隆说:你这儿等着。(说着将乔龙女士的斗篷交给男仆,对他说)关照一下这位先生。
釣瑟夫离去。马隆瞧了男仆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蹓跶开了。没走几步,他发现约瑟夫正同一位年轻姑娘耳语。这姑娘名叫利莎,是位举止文雅端庄的漂亮姑娘,穿着一件粉红长裙,显得朴素大方,与众不同,一双善良而多情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
利莎向马隆走过来。
利莎:先生……?
马隆:啊,你好。呃,我叫马隆。
利莎:嗯?
马隆:马隆·斯科比。
利莎:我是詹姆斯爵士的私人秘书。你要留个字条吗?
马隆:恐怡不行。你也不行。
利莎:那就明天上午到澳大利亚大厦去吧。(说罢扭头就走)
马隆生气地:小姐!
利莎愣了一下,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
马隆:请你告诉他这是有关潭巴伦巴的事。
利莎不解地:潭巴伦巴?
马隆:潭巴伦巴是旅馆的名字,不是病名。
利莎:请跟我来。
利莎将马隆领进一间书房:请在这儿稍候。
马隆:好吧。
利莎转身出了书房。

昆廷爵士的书房。
四面的墙壁被巨大的书柜复盖着,书柜里摆着琳琅满目的书籍和字典。
马隆一面等候,一面瞧着书房内的陈设。
不一会儿,昆廷推门而进。
昆廷:马隆先生,听我秘书说你是潭巴伦巴来的。
马隆:我只是骗骗她而已,先生,因为只有这么说才能见到您。
昆廷:啊?说吧。
马隆:对不起,先生。我从悉尼来,我是一个侦探中士。我这里(他指指上衣口袋)有一张您的……逮捕证。罪名是谋杀您的前妻弗丽达·科里斯。
昆廷脸色苍白,呆若木鸡,仿佛受到了一次沉重打击。
马隆继续说道:时间是4月……
昆廷声音颤抖地打断了马薩的话:我知道了。
他思潮起伏,百感交集。然而他很快决定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对策,坦然地说:如果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半个地球之外把你派到这儿来。
马隆:是的。
昆廷:那么,这位如此热心公益事业的人是谁呢?我们应该感谢感谢他才是。
马隆苦笑一声:先生,我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昆廷又陷入沉思。他木然地向窗外凝视,使劲地搓着双手,用缓慢而低沉的声音说:而且已经跑得精疲力竭……口干舌燥了。
他转身来到酒柜前,尽量装出轻松的样子说:怎么样,喝点什么吧。雪利酒,威士忌……应有尽有……怎么样,啤酒?
马隆:不,威士忌,行了,先生。如果可能的话,咱们明天就走。
昆廷:根本不可能。我有事,我正在参加一次重大的国际会议。起码还要三,四天。
马隆:可是我奉命立即将你领回悉尼。
昆廷沉默片刻。他正在倒酒:放冰吗?
马隆:不必了,谢谢。
昆廷往自己的杯里放了一块冰,把另一杯递给马隆:对不起。三、四天。
马隆:我得请示一下,得到批准才行。
昆廷:我批准你了。
马隆:不,我是说悉尼的批准。
昆廷:我来替你办,我想找利兹巡探长就行吧。
马隆:是的,没错儿。
昆廷冷然一笑:还有别人吗?可别跟我说我那该死的老朋友弗兰纳里总理也在这里面……
马隆:先生,我是警察,不是政治家!
昆廷严肃地:但是你必須懂得一样:这背后无论是谁,无论他喜不喜欢,我想要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
马隆:算了。我刚才说过,詹姆斯爵士,我需要得到批准。
昆廷略带饥讽地: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再等几天没问题。你知不知道,让东西方国家达成某种协议是多么不可思议?何况我们就要成功了。
马隆:我只知道报纸里老在说东西方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昆廷:一点儿没错!这正是我不能离开的原因。我们正在谈判,一面谈贸易,一面谈和平。而和平,无论对我,还是对弗兰纳里总理,甚至我死去的第一个妻子……都更为重要。
马隆:好吧,我可以给悉尼打电话吗?
这时昆廷夫人满面春风地推门进来了。这位夫人身材修长,温文尔雅,一笑便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似乎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马隆。一进门便娇嗔地:噢,亲爱的,我在到处找你。见丈夫神情有点异样,这才把视线从昆廷的脸上移开,发现了马隆。
希拉望着马隆:啊,对不起。
昆廷:这位是马隆先生,刚从澳洲来。(他指指希拉)我的夫人。
马隆恍然大悟:唉,您好,昆廷夫人。
希拉:您这是正式拜访吧,马隆先生?
昆廷:我们刚才聊了一会儿。
希拉:又一位远东问题专家?
马隆:不完全是专家,夫人。
昆廷:也许可以称……法律专家吧。马隆先生准备在咱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希拉:那么,咱们还可以再见面,我真高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跟我讲。
马隆:那太好了,谢谢您。
希拉(对昆廷):亲爱的,他们老问你在什么地方。
希拉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马隆望着她的背影对昆廷:先生,您干得很漂亮。
昆廷:噢?
马隆:如果阁下亲自向夫人解释,事情可能好办些。
昆廷:有机会时我会的。
马隆:好。另外,谢谢您让我住下。不过我不是怕您逃跑。
昆廷拉了拉铃:噢,是的。你肯定不放心。怎么样?我想你大概只带了手铐,没带晚礼服来吧,唔?穿我的衣服好了。

书房。
约瑟夫推门而入,站在门边。利莎从他身后走了进来。
约瑟夫:先生,是您拉的铃吗?
昆廷:对。马隆先生没带晚礼服来,你去找一套我的给他穿,好吗?
约瑟夫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他满腹狐疑地问:您的?
昆廷没理会他。他无可奈何,只得顺从地:是,先生。
利莎走过来。
昆廷:你见过我的私人秘书了?
马隆:迎头碰上的,先生。
昆廷笑望着利莎:利莎现在是咱们澳大利亚人了。(他转身又对利莎,画外)马隆先生准备在咱们这儿逗留几天。
利莎感到十分意外,说话的语气中很有一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味道:这儿?
昆廷:好好关照关照他。我想他这是头一回来伦敦。
马隆放下酒杯,起步向门边走去。刚迈两步又回头瞧瞧昆廷。
昆廷:放心吧,马隆。我在下面等你。我不会走。
利莎有点不解其意地望了昆廷一眼。
约瑟夫(画外):这边来,先生。
马隆走出书房。约瑟夫尾随其后,也走了出去。
昆廷望着约瑟夫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我敢肯定约瑟夫不喜欢土生土长的澳大利亚人。
利莎:他来这儿干嘛?
昆廷:可以说他是只送信的鸽子。
利莎:但愿他很快飞到别处去。

马隆卧室。
马隆从手提箱内取出剃刀,走到镜架前刮胡子。刚刮了两下,又下意识地来到楼窗前,小心翼翼地侧身挪开窗帘,朝外眺望,发现帕莱恩的红色小汽车仍然停在那里,他若有所思地向浴室走去。

客厅。宽敞的大厅里灯火辉煌,宾客济济。一排排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食物和饮料。人们推杯换盏,欢声阵阵。
美国黑人青年外交官贾买加在人群中走动。
乔龙女士和希拉步入大厅。
昆廷亲切地招呼乔龙女士:你好。
乔龙眉飞色舞地:噢,我刚才还说,阁下今晚宾朋满室。
昆廷饶有风趣地:是呀。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俯首贴耳。
昆廷瞧了一眼壁炉架上金黄色的小座钟,不由得又看了看手表。
昆廷:呃,这时间不对吧。
希拉:噢,亲爱的,又停了。
昆廷:这钟老是停。
乔龙:希拉,我来帮你修吧,我知道谁修得好。
希拉:你总是帮我们忙,玛丽亚。
乔龙女士离去。
昆廷在客人中边走边同客人招呼。希拉紧跟在他身后,急切地问:有什么事,亲爱的?
昆廷:唔。
希拉:什么事?是不是……呃,他叫什么……马隆?
昆廷对客人:嗨,你好。
女宾:您好。
昆廷低声地:今晚有200个客人,可你还为我一人操心。
希拉并不理会,还是一个劲地追问:他是不是来査……泄密事件?
昆廷对客人:你好。
昆廷:有人来査,我很高兴。
朱利叶斯是位高大而肥胖的黑人外交官,有一张和善而风趣的面孔。看见昆廷过来,赶忙上前搭讪。
朱利叶斯:我品尝了一下今晚的食品。
希拉:你好。
朱利叶斯:太妙了,通过美味佳肴实现和平。
昆廷笑了笑,逗趣地: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心软嘛。
朱利叶斯哈哈大笑:一点儿没错!

马隆卧室。
马隆对着镜子笨手笨脚地打着蝴蝶结,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妈妈的,弄这玩意儿我可外行。
随着一阵叩门声,约瑟夫推门而入。
约瑟夫:先生,专员大人说您可能需要帮手。
马隆一边摆弄蝴蝶结,一边说:对,专员大人太对了。你瞧这个!
约瑟夫仿佛没有听见马隆的话,远远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却瞪着室内豪华的摆设,无关痛痒地:先生,还满意这间卧室吧,这儿不知住过多少贵客呢。
马隆似乎一时不明白他的话:什么?
愣了一会儿,马隆醒悟了:噢,是呀,这房间太好了。的确很漂亮,比那些羊圈强多了,呃,约瑟夫?
约瑟夫:您说什么,先生?
马隆哈哈大笑:羊圈,约瑟夫,人们剪羊毛的地方。
马隆又对着镜子摆弄起蝴蝶结来,骂骂咧咧地:还是曲里拐弯,真不知怎么弄才好。瞧这个!
约瑟夫仍然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神态此刻他举举手中的衣服:先生,您的上装。
马隆:什么?噢。
约瑟夫替他穿上衣服,斜着眼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下:太奇怪了!
马隆怔愣而气恼地看着约瑟夫:奇怪什么?!
约瑟夫:你穿还挺合适,先生。
马隆得意地:噢,是吗?
约瑟夫:现存的衣服总是比较好。(说着帮马隆重新打了蝴蝶结)
马隆目光尖锐地打量对方:约瑟夫,看得出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客厅。
贾买加和乔龙手里拿着酒杯,同一位男仆站在一张摆满食品的桌子旁。乔龙看到马隆同约瑟夫一前一后步人大厅,精神为之一震。男仆立即迎了上去。
马隆从男仆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噢,谢谢你。
他啜了一口,转身对约瑟夫说:呃,我……我到他们那边去了。
马隆向乔龙走过来。贾买加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马隆:晚上好。
乔龙:你换了装我也能认出你来。
马隆:我也有点认出你了。
乔龙:要我来猜,阁下准是从军队里来的……在越南服过役吗?
马隆:不,不完全对。我刚到洛敦。
乔龙:那么,空军?
马隆笑了:再猜猜。
乔龙:海军?不管从哪儿来,我看你也饿了。看来,你对吃东西还很内行。
乔龙指指桌上一种菜:那好吃……如果你喜欢海味的话。
昆廷向他们走过来。
昆廷:看来,你是在……给马隆上外交常识课。
乔龙笑了:甜头太多容易把人惯坏。我想这一位现在还不至于。
昆廷:有个人很想见见你。(对马隆)少陪了,马隆。(说着亲切地挽着乔龙的胳臂走了出去)
朱利叶斯上来搭讪:来参加会议的?
马隆:呃,……对。
马隆对男仆:喂,呃,能不能给我换杯冰啤酒来?(说着把手中的酒交给他)
男仆(画外):好的,先生。
马隆:谢谢。
朱利叶斯举起手中的香槟酒:为和平干杯。
马隆点点头,举起了酒杯。
马隆同贾买加聊开了:你是美国人。
贾买加:佐治亚州的。我叫贾买加。
两人互相握手。
马隆:我叫马隆,悉尼人。
贾买加:参加会议?
马隆:对,参加一段时间。
马隆看了一眼乔龙。
贾买加眼睛望着乔龙:她叫乔龙,玛丽亚·乔龙,你看她象不象每天晚上伏在枕头上……为世界上饥锇的人们哭泣的那种女人?
马隆爽朗地笑了:不,不!我看她每天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
贾买加:那只是给你装装样子的。当心,今晚有些客人是心怀叵测。
马隆看着贾买加的眼睛:那么,你是为什么来的?
贾买加:我是他们邀请来的?
马隆:少陪了。

休息室。
利莎站在一张桌子前。马隆走了进来。
马隆:怎么样,咱们又见面了。
利莎:是呀。
她走上前伸手想替马隆整一整蝴蝶结。马隆不解其意,倒退了一步。
利莎:噢,您的蝴蝶结弯了,要不要我……
马隆:哦,谢谢你。呃,这里有些本地人倒很客气。
利莎:噢,你是指乔龙吧。啊,你确实是个男子汉。
他们俩边说边走。
马隆:喂,他们老是那样吗?
利莎:哪样呢?
马隆:他们提了两次尼德·凯利(十九世纪澳大利亚远近闻名的土匪——译者),三次提到大袋鼠,门口站着的那个英国佬还说澳大利亚人是乡巴佬。
利莎笑道:你会习惯的。
马隆:那么,你呢,你是哪里人?丹麦的?荷兰的?德国的?还是什么呢?
利莎脸:我简直成了咸肉。
马隆:噢,我没这个意思。
利莎:我是荷兰的,鹿特丹人。不过我现在是澳大利亚人了。
马隆:唔,你的这位老板……呃,他……他怎么样?
利莎:他是忘我的人,对事业十分专注,人也很和善。
马隆:对。他是不是……总是那样克制?我是说,他有没有发过脾气?
利莎:有没有……?
马隆:发过脾气。
利莎略感不快地:马隆先生,我不知道你到这儿来的原因。不过……但愿你不是。

客厅。
爱德华进来找昆廷:先生。
昆廷正同代表们交谈,听见有人喊他,说了声:“对不起,先生们。”便向爱德华走去。
昆廷:约翰,有事吗?
爱德华:先生,美国大使要你马上去见他。
昆廷:在医院吗?
爱德华:是的,先生。他病情恶化了。非常紧急,先生。他说话的声音都……
昆廷:不清晰了?
爱德华:是的,先生。
昆廷:我……这就去。
昆廷来到利莎身边低声对她说:假如有人想知道我的去处,你说我去给堪培拉打电话了。
利莎:好的,先生。

前厅。昆廷穿过大厅向外走去。
马隆:先生,您要……出门,对吗?
昆廷停住脚步,沉吟片刻:好,来吧。
马隆:谢谢。

高级专员官邸,夜晚。
大厦左前方矮树丛中有个男人在悄悄潜行。
帕莱恩的红色小汽车停在前院,另一辆默西迪丝牌小汽车里坐着两个人。他们都全神贯注,眼晴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高级专员官邸的大门。高级专员的汽车停在门前。
昆廷和马隆从大门内出来走向汽车。就在他们刚一露面的工夫,坐在默西迪丝车上的人死劲按了一下车前灯的电钮。马隆走到昆廷前面,正要上车,车灯的亮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马隆不觉一怔,旋即机警敏捷地转身一把将昆廷推倒在地,对站在一旁的司机弗格森喊道:“别让他起来!”就在同一瞬间,“砰!砰!”两颗子弹飞过来射中汽车某个部位。马隆和弗格森急忙趴下。
马隆对弗格森喊:快开你的车灯!
弗格森犹豫片刻。
马隆又喊:快!
高级专员的车灯亮了。
躲在矮树丛中的暴徒又朝他们打了一枪。
默西迪丝牌汽车启动了。马隆一跃而起,飞一般向前冲去。汽车朝他开来,马隆急闪身躲过。车开去了。马隆飞一般朝矮树丛冲去。
有个警察闻声赶来。
弗格森从车内爬出来朝警察喊:“他跑了!”他边喊边朝矮树丛跑去。

矮树丛。
马隆同暴徒打在一起。刚将一个打翻在地,另一个又朝他猛扑过来。弗格森及时赶到,四条汉子打在一处。
这时传来阵阵警笛声。暴徒们心慌意乱,不敢恋战,仓息逃走。

高级专员官邸。
丹齐尔警长同警察和昆廷站在大门口说着话。马隆同弗格森向他们走来。
马隆:说不定能抓到他们。
丹齐尔:你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马隆:唔,是有点晚了,对不对?
弗格森正在检查受了弹伤的小汽车。昆廷转身看了他一眼。
昆廷:怎么样?弗吉?车子还能走吗?
昆廷又看了看马隆受了伤的脸,说:走,进去吧。
他们俩进了屋。
门外不远处贾买加示意一辆出租车,他要坐车。
街市上传来刺耳的汽车警笛声。

马隆卧室。
利莎帮马隆洗伤口。马隆生气地推开她的手。
马隆:噢:你太笨了!
利莎:对不起,我想帮你洗洗伤口。
马隆:对,可是你不是在洗伤口,你是在打左曲球。告诉我,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吗?
利莎:你是指枪杀吗?没有,从来没有,你来之前从来没有。
马隆:算了,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利莎:如果今晚这点小伤可以说明你有能耐,那我就完全相信你。
马隆:听着,别象个婊子!你这是真心祝贺我吗?我只是想救他的命!

高级专员官邸,同一天晚上。
昆廷和马隆从大门出来。
昆廷:其实,你不必去追那个家伙。
马隆:对,我知道。不过,你得承认他对你可不怎么友好。
昆廷:决不放过一个杀人犯,呃?
马隆沉默不语。
昆廷:对不起,马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来到汽车前,昆廷让马隆先上车。
马隆:谢谢你,先生。

伦敦街市。
高级专员的汽车穿过皮卡迪利广场。一辆加谷尔牌小汽车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马隆:弗吉,你看见那个人吗?
弗格森看了看汽车凸面后视镱中映出的有点奇形的加谷尔牌小汽车说:对,我看见了。
马隆:他跟踪我们多久了?
弗格森:好久了。海德公园拐弯以后就一直跟着我们。
昆廷:你们俩看什么呢?
马隆指指后面:那辆3·8加谷尔……有点讨厌。
昆廷拿着车内电话同警察取得联系:对,是一辆灰色的3·8加谷尔车。我们现在正横穿威格摩尔大街。
警察(画外):明白了。

波特兰诊所。
高级专员的汽车停在医院门口。昆廷走下车,弗格森给他递过来一盒雪茄烟。见马隆仍然坐在车内纹丝不动,昆廷问道:你不跟我进来吗?
马隆:不了。这儿挺好,先生。我在这儿等你。谢谢。

汤森的病房。
美国大使汤森坐在床上读报纸。一盒雪茄从天面而降,正好落在他的报纸上。
昆廷:我知道你不该抽古巴雪茄。不过,它能帮你稳定稳定情绪。
汤森六十开外,精神挺好,并不象爱德华所说的那样病入膏肓,见到高级专员来访,他感到喜出望外:年轻人,不必用那种东西来哄我。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昆廷:你没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波特兰诊所。
两辆警车和那辆加谷尔牌汽车开进诊所门前庭院。丹齐尔警长从车上下来。
弗格森:嗨,斯科比。
马隆:什么?
弗格森:美国警察来了。
丹齐尔向他们走过来,打开车门对马隆说:你们不必惊慌,我们是特别支队。(说着他上车坐在马隆旁边。他身后那个警察也跟着上车,坐在他们对面的座位上)
丹齐尔自我介绍:我是丹齐尔警长,他是科本下士。
马隆:哦,你们就是坐加谷尔跟踪我们的,呃?好哇,咱们交换交换信息,不错。
丹齐尔:阁下有何指教?是否用美尔斯……带桅灯的?
马隆:不。我建议用汽车无线……电话。(说着,他伸手越过丹齐尔拿起车内电话)知道吗,这是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的一项了不起的发明。
丹齐尔:专员大人要在里面呆多久?
马隆:他没有跟我说。对了,关于今晚发生的事,我以为高级专员官邸周围你们有严密的防卫措施哩。
丹齐尔:我们的巡逻区域是白金汉官,所有部长的官邸以及驻伦敦的120个外国使馆。
马隆:哦。见到女王陛下时请转告我的问候。你们知不知道这背后有谁吗?
丹齐尔:什么背后,马隆先生?我们听说你是来这儿度假的。
马隆:是呀。不过,我的假期已经给搅乱了,不是吗?假如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现在就开始休假。
说完,马隆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无可奈何,只好下车。马隆随即关上车门,摇上车玻璃,斜躺在座位上。

汤森的病房。
汤森:你以为我能躺在这儿让华盛顿向我咆哮,好象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吗?
昆廷:如果阁下仍然坚持这种态度,我也要向你咆哮了。我的吼声不会亚于你的那些权贵哩。何况,你已经力不从心。你生病了。
汤森:我不愿意看着你碰得头破血流……假如你一意孤行……
昆廷拿起两杯饮料:知道吗,有些情况表明,你可以平安无事了,弗罗比歇,我已经堵住了泄密漏洞。

高级专员官邸,马隆卧室。
约瑟夫正在翻着马隆的手提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急急忙忙拿起一件睡衣。利莎推门而入,她随手关上门,向约瑟夫走来。
利莎:约瑟夫!
约瑟夫:我想我应该把马隆先生的衣服拿出来晾一晾。
利莎:是昆廷夫人吩咐的吗?
约瑟夫:不是。
利莎:好吧,楼下要你去。我来晾衣服。
利莎从约瑟夫手中拿过衣服,约瑟夫只好走出卧室,利莎过去把门关上,还上了锁,又急急忙忙回去翻看马隆的行李箱。

高级专员轿车内。
透过后窗玻璃可以看到加谷尔的车前灯。
马隆:先生,有什么事吗?
昆廷:弗吉,把车停下。

伦敦街市。
高级专员的车停住了。跟在后面的加谷尔车也只好停下。
昆廷对马隆:咱们走一段吧。
昆廷开门下车。马隆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昆廷:来呀。
丹齐尔走过来:对不起,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昆廷:想伸伸腿脚。
马隆走下车,跟昆廷并肩走去。
丹齐尔:疯了,简直疯糊涂了!两个小时前还有人要谋杀他!
昆廷和马隆沿街走着,边走边聊天。
昆廷:我想请你帮我做点事。
马隆:什么事呢,先生?
昆廷:我身边有人出卖情报,必须制止。
马隆:那正是人们猜测我来伦敦的原因,不是吗?
昆廷:是的。所以,是个极好的掩护,对你和你的……可以说是项戏剧性的工作。
马隆:先生,我可没要求这项工作。
昆廷:我明白。我知道这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差事,所以我这是在请求你。我希望你帮我查清泄密的来龙去脉。
马隆:先生,咱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
昆廷:如果决意要干,方法又对头,有几天功夫就足够了。对一个精明干练的澳大利亚警察来说,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停顿了一下,面对面地望着马隆)
马隆:好吧,先生。不过,我……我得给利莎挂个电话。
昆廷:斯科比,我给你提供点背景情况。不知为什么……这种事情,除我夫人以外,一般我是不对任何人讲的。
昆廷:但是我爱我的国家。我也尽了最大努力来证明这一点。对澳大利亚人民以及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们……我也已经尽心尽力。我……我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我的工作已经得到……承认。我感到心满意足……我有地位……权力也很大。对那些企图阻止我完成我的事业的人我要使用这种权力。请……帮我把那些漏洞找出来。
马隆:先生,您是个难于抗拒的人。瞧,我……我想,我确实也很愿意帮助你。(爽快地)好,我答应了。
他们默默地走了几步。马隆心事重重又停住脚步,说:不过,请等一等。我要向利莎请示,对此我有些忐忑不安。此外,……我是说还有一些……呃……有些嫌疑……可能包括部分……跟阁下相当亲近的人。我……我是说……真的……比方,昆廷夫人……
昆廷生气地:我这样做是把你当成一个优秀警察,斯科比,而不是一个白痴!(语气缓和一些)我知道我这辈子犯了一个大错误,而且让你看到了报应,这很好。(他停住脚步,转脸望着马隆)不过,我希望你对我的夫人……还要温和。由于我的错误,她的这段奇迹般延长的生命是一直同我在一起度过的。
昆廷:行吗?
马隆:行。
昆廷又往前走去,马隆追了上来:先生……(昆廷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关于这件事……这个……错误……什么原因使你们逃跑了?您的档案我看过四十八遍……我就是不相信你杀过人。(说完他看了看附近的店铺)呃,咱们去喝杯啤酒,好吗?
昆廷:为什么不呢?

高级专员官邸,书房。
希拉和利莎坐在沙发上聊天,看见昆廷和马隆回来,利莎起身迎上前去:马隆先生。
马隆:唔?
利莎:我帮你解开了行李。
马隆:噢,
利莎:我没有找到你的睡衣。
马隆:啊,是吗?那太奇怪了!
昆廷笑了笑:算了,别跟我们来这个,斯科比,你历来不穿睡衣。
马隆对希拉:好了,我要说晚安了,昆廷夫人。
希拉:晚安,马隆先生。
马隆:我上去睡了。晚安,先生。
昆廷:晚安。
马隆向外走去,利莎跟了上去。
利莎:马隆先生……过一会儿悉尼会给你来电话,巡探长利兹来的。
希拉听了不觉一怔。
马隆:好,好吧,谢谢。

楼梯。马隆的卧室在二楼,他正上楼,利莎还在跟着他。
利莎:马隆先生!
马隆停住脚步,转身:什么事?
利莎:贾买加刚才来电话说,等你回来以后问问你能不能到布兰德尔俱乐部去一下。
马隆:谁?贾买加?
利莎:就是那个美国人。
马隆:哦,知道了。
利莎:布兰德尔是个赌徒俱乐部,我非常熟。
马隆:是吗?现在?谢谢你。(说完继续拾级而上)
利莎停住脚步,大声地: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也许我应该陪你去。
马隆:啊?那你太好了。……如果我真去的话。
利莎:你应该去。(说着又向上追了几步)
马隆:是吗?好吧,再次感谢。
利莎:我以为你只是个秘密警察。
马隆:那么,谁说我不是呢?
利莎:我査过了。利兹是罪犯调査部的。在悉尼。
马隆:听我说,小利莎小姐,你是个爱管闲事的姑娘,对不对?别为我操心,我没有理由让你受到伤害。(说完继续往上走)
利莎不觉站住了,放低了嗓音:我是从他们脸上看出来的。
马隆:你看出什么来啦?
利莎:他们都很害怕。
马隆:哦,谁也不喜欢挨枪子,对不对?
昆廷:斯科比!
马隆依在楼梯扶手上,探头应道:我在这儿!
昆廷:悉尼来电话了。
马隆:啊,好,我就下来。(说着转身下楼,同利莎擦肩而过,说了声:“对不起。”)
马隆走了几步,又转身对利莎说:听我说,呃……说不定去一趟布兰德尔是个好主意。我给你十分钟换衣服。
利莎高兴地:好的。
利莎快活地依在楼梯扶手上,望着马隆下楼的背影。

书房。昆廷将电话交给马隆。然后转身走出书房。
马隆(对电话):喂。
利兹(电话):马隆吗?
马隆:是我。
利兹(画外):可以让你待到会议结束,没问题,这事更……更加重要。我刚得到上司的批准。
马隆:太好了。我简直如释重负。
利兹(画外):怎么啦?
马隆:呃,我说,呃……喂!我说,我想问问你,你真的认为那是他干的吗?
利兹(画外):我跟你说过别卷到里面去。
马隆:我担心可能要冒犯大人的风险呢,先生,何况,我他妈的早被卷进去了。(说完将电话放了回去)

布兰德尔俱乐部,同一天晚上。
这是一个宽敞漂亮的俱乐部。一进门靠右边有个长长的天井,天井里长着几棵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室内空气显得分外清新宜人。俱乐部分为两部分,左边是赌场,右边是酒吧。中间半圆形的柜台用绿色绒布复盖着。
赌场这边,五六个赌徒围桌而坐,个个神情紧张地盯着桌上飞快旋转的大轮盘。贾买加从他们身边走过,看了看手表。
丹齐尔警长不动声色地机在柜台前对侍者:来大盅威士忌。
利莎同马隆走进俱乐部,布兰德尔老板赶忙迎上前去招呼:晚上好!
马隆:你好。
利莎:这位是马隆先生。他刚从澳大利亚来,他是来买牛的。
布兰德尔:真的?
利莎:你的牛场有多大,马隆先生?
马隆:呃……我自己的?嗯,还马马虎虎,呃……有三百万公顷,只是不得不卖掉一部分……人手不够。
布兰德尔:噢,是的,这里同样存在这个问题。只是得找能干的才行啊,哈……
马隆:对。
布兰德尔:好。请尽情地玩吧。如果需要我帮忙……
布兰德尔走后,利莎和马隆朝酒吧走去。
利莎:他以为你准备在这里输一万英镑呢。所以,看在上帝的份上,摆出点阔佬的架子来。
马隆:懂了。
贾买加向他们走来:你好,利莎、马隆。
利莎:你们俩谈吧。我到那边去输它一个礼拜的工资。
马隆: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
利莎:如果他们骗我,我会大喊大叫。
贾买加:你试试17点。
利莎:17对我不吉利。
贾买加:还没上桌呢。
马隆:怎么样,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贾买加:我想还是先弄点喝的再说吧。(说着走到柜台前)伙计,来两杯威士导。双份。
马隆:瞧,你不会专门请我来陪你玩吧。到底有什么事?
贾买加:你来得正是时候,马隆。情况进展非常快。
马隆:怎么,你很担心吗?
贾买加:不是担心,是好奇。
马隆:那好,你来这儿的时间比我长,请跟我说说。
费木钦二十来岁,长得象个东方人,两只与众不同的眼睛似乎只是为了监视别人而存在的。他早在酒巴里盯上贾买加了。此刻,见贾买加同马隆在一起,便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吧,去给乔龙女士打电话。
费木钦(对电话):贾买加在这儿,同马隆在一起。
乔龙在自己的起居室里接电话:谢谢你,费木钦。

布兰德尔倶乐部。
马隆同贾买加还在交谈。
马隆:你相当紧张,是不是?你是怎么弄到这些情报的?
贾买加:别焦急,马隆。这里不光是政治问题。远东的喧闹是能嫌大钱的……他们要靠乱世发家。他们不需要繁荣和安定。
马隆:詹姆斯·昆廷爵士的工作扰乱了他们的美梦,哈?如果会谈失败,有些人要发横财哩。
贾买加:我可不敢打赌说他们定能成功。
马隆:我没见过那个赌徒死在赌场。
贾买加哈哈大笑。
贾买加:看来,你的朋友玩得很不错。(说着他们向利莎走来)
轮盘赌桌上,两男两女在赌博,利莎站在一旁。贾买加走到一个美国外交官跟前。
美国外交官(对贾):嗨。
贾买加:嗨,这位小姐想找个位子。
利莎推让着:啊,不!
美国外交官站起身:嗨,没问题,我输够了。
美国外交官起身走了,利莎取而代之坐在他的椅子上。马隆抬眼环顾,见乔龙女士进来,不觉一怔。
马隆(对乔龙):晚上好……又见到你了。
乔龙:唷,你们赢了吧?
马隆:还不知道呢。
乔龙:咦,你可以给我买一杯。
马隆:好哇,高兴之至。
乔龙用手指了指:我的桌子在那边。(说着他们向酒吧走去)
利莎(对贾买加):我刚才不该听你的。
马隆同乔龙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下,没等马隆招呼,一个侍者已经过来在他们的桌上放下两杯香槟酒。
乔龙(对侍者):谢谢你。
马隆: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想給我一份工作?
乔龙:我想给你的,马隆先生,不是一件平常的差事。不过,也用不着成天工作。
马隆:噢?
乔龙:斯科比:在内地的时候,人家付你多少工资?(说着把一只手搭在马隆的肩膀上)
马隆:呃姆……4000澳大利亚元。
乔龙:一个月还是一年?
马隆哈哈大笑,乔龙也给逗笑了。
乔龙:不算多,是不是?
马隆摇摇头:不算多。
乔龙:我要给你的……
马隆:什么呢?
乔龙:是一件很有意思……报酬优厚……而且……让你称心如意的工作。
利莎坐在赌桌旁,听见马隆他们的笑声,不觉抬头看了看他们,见他们笑得那样开心,感到很不是滋味,她拿起桌上的钱,起身往大门走去。
乔龙看见利莎往外走,便挑唆马隆说:我想她肯定要把你甩了。
马隆抬起头,看见利莎出门的背影,作为难状:你说我怎么办?那……不是太残酷了吗?残酷……而且轻率……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
马隆:对!我这叫不得已而为之,对吧?……我是骑虎难下了。(说着马隆喝了一口香槟酒,立即皱起眉头)
马隆:呃,我想喝杯冰啤酒,你不介意吧?
乔龙:噢,我怎么这样没有心肝,总让你喝这种香槟酒?跟我来吧,亲爱的,冰啤酒你想喝多少有多少。(说着伸手摸马隆的脸颊)
马隆故作多情地:那,那太好了!我的朋友们都说你才是真正的美人。
他们站起身,马隆帮乔龙拿起披肩,给她围在肩上。
贾买加转过脸,见那位惹眼的乔龙女士挽着马隆的胳臂走出酒吧。他通过玻璃门对他们的背影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回头望着赌桌出神。

乔龙起居室。
乔龙完全换了样,身上随随便便地披着一件宽大的长睡袍,手里端着放了一瓶香槟和一个冰盒的托盘向马隆走来。
马隆故作吃惊地: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上了你的当呢?
乔龙:没有机会,斯科比。我刚刚把佣人们全都打发去睡觉了。
马隆:哦。那……就是说我们……呃,现在就我们俩在这儿了。……对吧?
乔龙:对,就我们俩了。(说着她倒了两杯香槟酒)
马隆:啤酒呢?你又把啤酒忘了吧?冰箱在哪儿?
乔龙:啤酒就算了吧。
马隆:可你答应过我。
乔龙:是吗?
她千娇百媚地往长沙发上一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垫,说:“坐下。”马隆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乔龙的身边。
乔龙:现在我得教你学得老练一点。
马隆:噢。
乔龙:我教你怎样喝香槟。你呢,跟我讲讲澳大利亚的故事。
马隆:好的。那么,先上第一课。(说着搂住乔龙亲吻)

乔龙卧室。
乔龙醉眼朦昽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马隆站在床前,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肩膀。乔龙娇嗔地“唔”了一声。马隆赶忙又吻了吻她的嘴唇。乔龙微微睁开眼:啊,亲爱的,你还穿着衣服!怎么啦?
马隆:你刚才睡着了,真让人难过。
乔龙:哎呀,快来吧,再把我送回梦乡。
马隆:亲爱的,你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可我是个大忙人,现在太晚了。
乔龙一把抓住他的领带,温和亲切的目光中闪动出残忍的神情:快把可恶的衣裳脱掉!到这儿来!
马隆嬉皮笑脸地:不行。
乔龙那对妖治的大黑眼睛,在浓而长的睫毛下很活泼地溜转:是不是因为我屋里没有啤酒,你生了气了?明天上午咱们去买很多很多的啤酒,好不好?
马隆嘿嘿地笑了:你怎么能买得起很多很多的啤酒?
乔龙紧紧抱住他一条胳臂:来呀!
马隆:亲爱的,你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多东西?
乔龙:什么意思?
马隆:我也不知道。你有一座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么多漂亮的衣服……这么多重要的朋友。
马隆故作认真地:你跟呃……詹姆斯爵士夫妇关系十分密切,是不是?
乔龙:希拉和我用的是同一个裁缝师。我常常帮他们组织晚会。
马隆点点头:明白了。
他趴在床上吻了吻乔龙,然后掰开她的手,站起身,径直往大门走去,边走边说: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乔龙焦急地喊道:别,别打!
马隆回过头:为什么?
乔龙:你先别走。
马隆:我得走了,宝贝,太晚了。
乔龙:不!
马隆:晚安!(他推门而出,随手把门带上)
乔龙气急败坏地抓起电话,嘴里骂道:“他妈的!”她把电话重重地扔回去。房里的灯突然亮了,她急忙转身,发现帕莱恩已经进来。他不冷不热地问:玩得还痛快吗?
乔龙: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快叫他们拦住他!

伦敦街道。夜阑人静,空空荡荡。
马隆从乔龙的寓所出来时,利莎早已独自开车回家,只好步行回去。他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默西迪斯牌小汽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马隆身躯凛凛,胸脯横阔,迈着矫健的步伐,很有一股万夫不挡的威风。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早已意识到后面那辆车来意不善。他机敏地拐入一条灯光幽暗的小巷。可是那辆车也跟着他拐进了小巷。马隆预感到不妙,机警地奔向路旁的电话间。
小车嘎然一声停住了,从车上跳出四个彪形大汉。一下车直奔马隆扑来。马隆拉开电话间的门“砰”地一声狠狠地向跑在最前面的歹徒撞去。歹徒应声倒地。马隆拔腿便跑,第二个歹徒追了上来。马隆举起一个垃圾箱盖向第二个歹徒扔去,转身又跑。从他侧面窜出第三个歹徒,对准马隆太阳穴狠狠就是一拳,马隆踉跄一下,仰面倒在垃圾堆内。他灵活地一跃而起,随手抓起一个垃圾箱盖猛击第三个歹徒的面门,歹徒应声倒地。第四个歹徒立即向他扑来,马隆一个扫堂腿将他拌倒,急急忙忙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墙上装有警铃,便抢步向前,用垃圾箱盖子猛砸警铃附近的窗玻璃,顿时发出阵阵震耳的铃声。
一个歹徒冲上来狠踢马隆的肋骨,马隆用头猛撞歹徒腹部。歹徒倒地。另一个歹徒从后面窜将上来用一个木箱子狠击马隆的头部,马隆踉跄两步,三个歹徒乘势一齐围拢上来,两个抱住马隆胳臂,将马隆的身体狠狠地往墙上撞,另一个歹徒则手脚并用,猛击马隆的腹部。
正在这时,大街上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警笛声。歹徒们慌了手脚。其中一个喊道:“当心,警察。”话音未落,四个歹徒争先恐后地往车里钻。小车一溜烟跑了。
马隆抱着肚子挣扎了一会儿,重重地倒在地上。
两辆警车在小巷尽头停下,两个警察跳下车跑过来扶起马隆。
马隆:谢谢,伙计。
丹齐尔警长走下车,给马隆递过来一条手绢说:你没事吧?
马隆满脸血迹。他边擦脸边答道:嗯,我没事。我想这血大部分都是他们的。
丹齐尔:你要当心,不然,我们也会把你当罪犯抓起来。
马隆:你们听着,那是一辆默西迪斯牌汽车,车牌是T……
丹齐尔:对,我们……呃,车牌号已经看清楚了。他们跑不了。马隆,我们没有派人好好保护你,这是我们的一次严重失职。
马隆:那你就快派人吧。

高级专员官邸,早餐室,早晨。
马隆掀开一个盆盖,好奇地打量盆里盛着的金红色的早点。这时约瑟夫端着托盘送来两壶咖啡。他小心翼翼地将咖啡壶放在餐桌旁的小桌上。
约瑟夫:早上好,先生。
马隆指着盆中之物问道:那是什么?
约瑟夫:是鲑鱼,先生。咱们平常早点都吃这个。当然,如果你想吃别的……
马隆把碗盖放回原处:对,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想要一块牛排和几只鸡蛋。土豆就别麻烦了。
约瑟夫:好的,先生。牛排要怎么烧法?
马隆:嫩点。
约瑟夫:唔?
马隆:生一点……带血的。两个鸡蛋要软,还要一杯好的浓茶。(他看了看约瑟夫)咖啡对你不好,约瑟夫。
约瑟夫:很好,先生。(说完往外走去)
约瑟夫刚到门口,见希拉进来又退了回来。
约瑟夫:早上好,夫人。
希拉:早上好,约瑟夫。早上好,马隆。
马隆:早上好,昆廷夫人。
约瑟夫给希拉摆好椅子,希拉坐了下来。
希拉:我丈夫不喜欢在床上吃早点。不过今天总算……说服了他。平时我们俩都睡得很好,可是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吗,马隆先生?
约瑟夫给希拉倒了一杯咖啡,然后转身出去。
马隆:呃,对,挺好。谢谢您。伦敦的夜晚可真热闹啊。
希拉:我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咳,这些事情真让人不愉快。
马隆:真对不起。
希拉:马隆先生,看来你对自己的工作相当内行。所以他们才把你从半个地球之外送到这里来,当我丈夫的保镖吧?
马隆:夫人,我也是这么想。
希拉: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我的丈夫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马隆:是的,我意识到了。实际上这是很明显的。
希拉:谁想伤害他,首先得跟我较量。
马隆:我认为确实有人企图害他。
希拉喝了一口咖啡:什么意思?
马隆:那些泄密事件。有人步步为难他,妄图玻坏整个工程。
希拉:噢,那正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
马隆:我觉得我们应该正视现实。您说呢?
希拉嘿嘿地笑了:对。啊,我想詹姆斯爵士这会该吃完鸡蛋了。
马隆:昆廷夫人,您认识您的丈夫有多长时间了?
希拉:你干嘛问这个?
马隆:我十分羡慕你们的关系。你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吧,而且看来非常幸福。
希拉:是的,是的,我们一直很幸运。从第一天起我们就相亲相爱(她陷入沉思,语调变得温柔而多情)我记得当时我在珀斯的花园里……跟这个花园不一样……我常常坐在那棵大橡胶树下,反复地读着他的来信,盼望他早日回到我身边来。
马隆:珀斯的橡胶树?橡胶树不是东方才有吗?
希拉:噢,真的吗?对了,可能是我祖父从东方带回来一棵。
利莎走了进来,马隆赶忙站起身。
希拉:早上好,利莎,亲爱的。
利莎:早上好。
马隆:早上好。
利莎将手中信件交给希拉。
希拉:稍等一会儿。(说着站起身)那,我就少陪了。但愿你喜欢你的早点。(说完转身出去,马隆重又坐下)
利莎看着马隆:你的手怎么样?
马隆:唔,挺好。谢谢。
利莎:你很有一点拳术,对不对?
马隆哈哈大笑:啊,不,不能这么说。我是情人不是战士。
利莎:对,我明白。(说着在餐桌前坐下来。约瑟夫端着茶壶进来)
约瑟夫(对利莎):早上好,普雷托利厄斯小姐。(他又对马隆)先生,您的茶。(说着把茶壶放在马隆面前的桌子上)
马隆:谢谢。
约瑟夫:先生,您的早点一会儿就得。(说完转身出去)
利莎给马隆递过来一张入场券,说:这是阁下的会议入场券。我想您一定不喜欢专员大人自行其事。
马隆接过入场券,瞧了一眼,念着上面的字:“特别助理”。好,这听起来很不错!
利莎高兴地:当然比“战士”和“情人”都好听。
马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利莎:还有,我认为您最好穿得庄重一些。
马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利莎:您有黑礼服吗?
马隆:没有。
约瑟夫端着托盘进来:先生,您的牛排和鸡蛋。(说着把东西放在马隆跟前桌面上)
马隆:啊,太好了。(他看了看手表)呃,瞧……唔……我没有时间吃了。呃,请代我向厨师道个歉。啊,你不会生气吧,约瑟夫?
约瑟夫无动于衷:先生,我见得多了。
马隆:瞧,我得出去买一套黑礼服。你说到哪儿买比较好?
利莎站起身:约瑟夫可以跟你去帮你挑。上层社会该穿什么他最内行了。(说完走了出去)
马隆打量了一下约瑟夫,说:嗯,你先别不高兴,约瑟夫,我也觉得利莎出的是馊主意。

兰开斯特大厦,上午。
高级专员的汽车开到门前停下。门卫上前为他开门。昆廷走下车,爱德华也跟着下车。记者和代表们照例围拢过来。闪光灯互相交映,大厅内喧声沸腾。昆廷穿过人群,快步走上楼梯。此时帕莱恩正下楼。马隆站在楼梯拐弯处平台上。他今天的装束跟昨天大不一样了,身穿一套毕挺的黑色西装,打著领带。谦恭温厚地迎候着昆廷。昆廷从他身边经过,已经上了两级台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对马隆说:嗯,简直认不出来了。相当漂亮!
马隆笑着说:没错儿,参加婚礼都可以了。
昆廷继续上楼,边走边开玩笑说,参加葬礼也可以哩。
帕莱恩站在楼梯脚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马隆问身旁的科本:你说,那个人是谁……那个穿紫红衣服的?
科本:我也不认识他。不过,我一会儿就能知道。(说着跑下楼梯)
这时有人将一只手搭在马隆肩上,马隆不觉一怔,他扭转脸一看,发现那人是贾买加。
马隆:啊,你今天精神十足,哈!
贾买加:神经过敏!你总爱挑衅,是不是?
马隆:还是说防卫吧。
贾买加:嗨,他们的会议有什么进展吗?
马隆:我不晓得。高级专员不信任我。
贾买加:哦。他应该信任你,不过你得学会守口如瓶。如果我本事再大些,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开口。
马隆:是吗?现在?
贾买加:那怕你是澳大利亚警察。
马隆: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贾买加:噢,起码我们的东方小芙蓉是这么说。知道吗,十里之外的警察她都能闻出来。何况,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同她还近在呎尺。(说完他把帽子往头上一放,扬长而去)
这时,科本上来了。他说:你刚才打听的那个人,名叫帕莱恩。是个新闻记者……护照上写的是记者,东亚新闻社的。
马隆:不会是共产党吧?
科本:不,我想不会。社址在新加坡。怎么啦?
马隆: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坐在那辆红色小车里观察高级专员官邸。
马隆一边同科本说话,一边注视着帕莱恩的一举一动。只见帕莱恩同一个黑人记者嘀咕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转身出大门去了。
马隆感到事情有点蹊跷,便当机立断,决定跟踪他,弄出个究竟来。于是他对科本说:你,听我说,请你关照一下昆廷,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坐他的车跟他一道走。
科本:好吧,
马隆大步流星朝大门走去。

兰开斯特大厦。帕莱恩的红色汽车启动了。马隆从大门出来,很快找到司机弗格森,对他说:瞧那辆红色小车,咱们跟着它。
弗格森:是詹姆斯爵士吩咐的吗?
马隆不由分说,催他快开车:别他妈的跟我争,快跟上去!
弗格森无可奈何:好吧,斯科比,别嚷嚷。
汽车立即启动,一溜烟向街市驶去。

伦敦街市。帕莱恩驾着小红车,时不时地朝驾驶后视镜瞧瞧。
马隆坐在高级专员的汽车内,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帕莱恩的小红车。马隆又扭脸朝后窗看了看,发现他们后面有一辆出租车就要赶上来了。
马隆:听我说,弗吉,后面有辆空出租车来了。我一会儿就下去。(指指帕莱恩的车)别靠它太近。马隆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红车,嘴里对弗格森说:下次再停车时,你在他能看见的地方转个弯,然后回到詹姆斯爵士那里去。好了,再见。
弗格森(画外):再见。
出租车靠近了,马隆从高级专员的车上下来,对出租车司机说:“伙计,帮帮忙。”司机打开门,马隆边上出租车边说:跟着那辆小红车!

兰开斯特大厦。楼下大厅里聚集了好些记者。突然一人喊道:“嗨,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朝楼梯口望去。昆廷开完会,正从楼上下来,人们围了上去。
摩根索尔边挤边对记者:“各位,请让一让。”他挤到最前面:爵士,我叫ED摩根索尔A·P·,据说会议有泄密现象,阁下能否证实一下?
布兰尼:法新社和塔斯社也发表了同样的消息。假如是官方故意透露给外界的消息,也该让大家知道一下。
记者们异口同声地:对!对!
昆廷:先生们,这……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是有泄密现象,而且不是官方故意透露的。
摩根索尔:那么,阁下能否解释一下,它对这次会议有何影响?我是说,对代表们早日达成协议的可能性的影响。
昆廷:先生们,我想提醒各位,欧拥六国创立欧洲共同体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我希望我们的会议也有那种有利条件。不过,只有当我们大家考虑的本仅是任务如何艰巨,而是如何更加紧迫,更加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它的时候,我们的事业方能成功。只有我们心里不断想着还有千百万人民在挨冻受饿,还在无知和愚昧中苦度时日……我们方能成功。
昆廷被记者们簇拥着走下楼梯。
布兰尼:那么,还是有希望,对吧,先生?
昆廷:是的,如果我有办法。
摩根索尔:先生,代表们还要聚会吗?
昆廷:我不喜欢作空头许诺……不过,明天有一部分人还要聚会,是的。
摩根索尔:这儿吗,先生?
昆廷:不。非正式的,在寒舍。
黑人记者,对不起,先生,据说有个不明身分的人昨晚向您开了一枪,能否证实一下?
昆廷:很抱歉,无可奉告。

温布顿绿草地网球俱乐部。门前贴着网球赛大海报。
几个卖报人在吆喝:官方节目,最新球赛!
帕莱恩的小红车向俱乐部大门开来。停车后,帕莱恩下车,步入体育场。
马隆乘坐的出租车随后也开到大门口。他探头跟看门人打招呼:早上好!
看口人:不能进去,先生。
马隆:你说什么?刚才都有人进去了。
看门人:噢,先生,他是记者。
马隆:记者!好吧。(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喏,我是警察。
看门人看了一眼:好吧。
马隆:谢谢你。
马隆走下车,吩咐出租车司机在外面等着。然后开始跟踪帕莱恩。他十分警惕地尾随着,既不失去帕莱恩的行踪,又不让帕莱恩瞧见自己。
宽阔的椭圆形中央球场。帕莱恩来到看台一侧的摄影台。摄影机旁边有两个摄影师正在调试镜头。帕莱恩低头看了看他们调好的镜头,说了声“好”之后便转身走下台阶,向10号出口走去。
对面看台的底层是王室专座,通过摄影机里的取景器可以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正在王室专座前摆放鲜花。
看见帕莱恩他们全走了,马隆立即跑到摄影机旁。他摇了摇摄影机,在取景器里看见贾买加在对面看台入口处探头探脑地往中央球场内张望,然后又退了回去。
这时,摄影师A走上来:哎,你叫什么名字?
马隆:噢,你好。我是……呃,我只是看一看这台摄影机。
摄影师A:这不是儿童玩具,知道吗?
马隆:是的,我知道。
摄影师A:知不知道这条齿链值多少钱?
马隆没有理睬他,却继续问:那边是什么位置?你看见吗?那边有两个人正在打扫的地方。
摄影师A:那是王室专座。
马隆:哦。
摄影师:私人包台。怎么样,我领你出去吧。
马隆:噢,不必了。
摄影师A:那就请吧。

看台后面的机房。帕莱恩同摄影师B走进机房,随手把门关上。
帕莱恩:现在,咱们把这个安装上去代替摄影机。整个装置安在长焦镜头后面。上头有个遥控电钮,你在摄影机旁边一按……(说着他用手指按了一下遥控电钮,一支手枪管伸了出来。他随后又按电钮,枪管退了进去。接着他拿起一本杂志)说,瞧,这本杂志里我给你夹了六颗子弹。六颗该够了吧。
外面有一声响动,帕莱恩机警地示意摄影师B闪开。摄影师B走到门前,把门猛的一拉开,贾买加手里拿着一支手枪站在门口。“砰!”帕莱恩立即给他一枪。贾买加还没来得及举枪,心窝里已经中了子弹,重重地倒在门口。摄影师B立即把尸体拖进机房,把门掩上。帕莱恩过来看了看贾买加的脸,发现他已经停止呼吸。

高级专员官邸,利莎办公室。利莎坐在打字桌前正在打字。
马隆走了进来:你好。
利莎:哦,是你。
马隆:对。咱们的詹姆斯博士到哪里去了?
利莎:他走了,马隆先生。
马隆:他走了,什么意思?
利莎打趣地:怎么,猎犬突然失去跟踪目标啦?
马隆:利莎,别跟我开玩笑了。他在哪儿?
利莎:温布顿。咱们澳大利亚队要赢了。
马隆:谢谢。(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利莎从桌上拿起一张入场券)
利莎:喏,你需要这个。他留给你的。
马隆接过入场券说:你真好。(说完走了出去)
利莎:路上要当心!现在有丹齐尔警长在关照他。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吧。(她边说边起身穿衣服)车子10分钟之内在外面等你!
马隆:谢谢。

马隆卧室。马隆推门进室。突然他愣愣地站在那儿不动了。原来,昆廷夫人正跪在一张写字台前急匆勿地查翻抽屉。马隆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问道: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啦,昆廷夫人?
希拉慌了神,她蓦地站起身,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手枪。不知所措地说了声“对不起。”
马隆把身后的门慢慢关上,缓步向希拉走来。
希拉望着马隆:我实在没有办法。你知道吗?你让我感到很新奇。
见马隆没生气,希拉的情绪安定了许多:马隆先生,你把我吓了一跳。
希拉向马隆走过来。马隆慢慢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把枪从希拉手中拿过来。
马隆大大松了一口气,说道:昆廷夫人,我是个侦探中士,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吧。(说着把手枪放回抽屉)
马隆:利莎跟你说了?
希拉:对。她很担心。不过我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马隆:出了这么多事,大家都很不安。我也一样。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应该跟你的丈夫在一起。
希拉:不!我要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
马隆:我得走了,昆廷夫人。
希拉:知道吗,我丈夫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告诉我。上帝呀,你必须告诉我。
马隆:有人企图杀害他,还可能再次行凶。(说完朝门走去。希拉抢先一步,跑到门口把门锁上,转身面对马隆)
希拉:斯科比,你来伦敦干什么?
马隆:我跟你讲过。
希拉:你跟利莎说……你是从潭巴伦巴来的。(她把手里的钥匙捏得紧紧的)
马隆:昆廷夫人,把钥匙给我。
希拉急忙把拿钥匙的手放在背后:假如你从潭巴伦巴来……那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马隆:昆廷夫人,把钥匙给我。给我!
希拉摇摇头,说:任何事情,斯科比,任何要求……只要你不伤害他,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脸色在白,眼光迷茫,同马隆中士面对面站着,两只眼晴恳切而谦卑地望着马隆的脸。嘴里喃喃地说:“我不在乎。随你做什么。”马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希拉羞愧难言,嘴里“对不起啊,真对不起”说个不停。突然间她放声大哭,一头扑在马隆的怀里。马隆张开胳臂,把希拉紧紧地抱住,柔情地抚摸着她系乌黑油亮的秀发,不断地安慰她:好了,好了。现在你听我说,我要到温布顿去,我会把他平安无事地带回来。然后我们大家好好聊一聊。请把钥匙给我。(他从希拉手里拿过锁匙)你在家里宽宽心。(希拉顺从地转过身)真是好姑娘。这就对了。去吧。
希拉刚走两步,又转过脸对马隆说:你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马隆用手指抹去希拉脸睑上的泪珠,安慰她说,我说你在家放宽心。球赛之后我会把老板接回来。
希拉走了出去。
马隆:真是好姑娘。

温布顿绿草地网球俱乐部。
沿着俱乐部前面绿色的围墙,高级专员的汽车穿过人群向大门驶去。车一停,有位警察上前拉开车门,昆廷爵士,丹齐尔警长和爱德华一一走下车,然后向体育场走去。

王室专座。昆廷走上台阶向座位走去。他们一行三人和科本都找到位子坐了下来。这时球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了一会儿了。只听裁判喊道“30:6!”观众中响起阵阵掌声。
对面看台上有三台摄影机,在紧张地拍摄比赛镜头。
网球赛在继续进行。不一会儿只听裁判报告比分,“第三局1:1”昆廷坐在那面带微笑地鼓着掌。科本不时警惕地四下环顾。
摄影机旁边,除摄影师们紧张地工作之外,这时又来了一位目光冷峻,身穿紫红色衣服的人。他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帕莱恩。摄影师B见他上来,点了点头,然后又査看了摄影机里放手枪的地方。通过取景器,他发现昆廷被一个刚刚进场找座位的胖女人挡住了,他无可亲何地抬头看了看帕莱恩。

俱乐部入口处。利莎的车刚停下,马隆便急不可耐地跳下车,对利莎说:你把车停到那边去,我一会儿找你。
马隆大步流星冲进大厅,看见“王室专座”入口处的牌子便匆匆跑了进去。此时比赛场上爆发出阵阵热烈掌声。马隆举目望去,立即发现昆廷他们。他正准备坐下,又下意识地看看对面摄影台,又回头瞧瞧昆廷。因场地太宽,看不清楚。见坐在旁边一位老年观众正在打瞌睡怀里放着双筒望远镇,马隆便拿起他的望远镜朝对面看了一下。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他看见摄影师B正同帕莱恩交换眼色,帕莱恩点点头,一根枪管从摄影机旁边伸了出来。他赶忙扔下望远镜,纵身跳过栏杆向昆廷那边冲去。丹齐尔和科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马隆抢前两步,一把将昆廷拖下座位,嘴里喊道:“爬下!爬下!”几乎在同一瞬间,手枪开了火。
丹齐尔一把拽住马隆: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马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子弹……是……新闻摄影机……射过来的。
随着“砰砰”两声枪响,看台上顿时大乱。帕莱恩跳下摄影台往外便跑,观众也象潮水般向出口处涌去。
帕莱恩跳下台阶往外冲去,在一条过道里迎头碰上马隆。两人打在一处。帕莱恩不是马隆的对手,被马隆三拳两脚打倒在地,又从台阶上滚落下去,马隆纵身一跳,不偏不倚地骑到帕莱恩身上,抡起拳头一顿乱打,这时人群中冲出两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地将马隆死死抱住。帕莱恩象得了救星似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似的在人流中左推右搡,夺路而逃。
两个警察抱住马隆不放,马隆一边挣扎,一边骂:不是我!你们这帮蠢货!我是警官!滚开!给我滚!
与此同时,帕莱恩慢慢地淹没在人流之中。马隆气急败坏地:怎么样,让他跑了吧?!
看见丹齐尔警长也赶来了,马隆又冲他发起火来:感谢你这帮该死的英国警察的大力协助!
丹齐尔训斥他们说:你们还不如好好呆在那儿看网球比赛!
他们一同来到摄影台,查看现场。
马隆:听我说,据我所知,这个帕莱恩跟上两次枪杀都有关系。(说着他低下头想看看那台摄影机)
丹齐尔拦住他:马隆,别碰那东西。
马隆:我很抱歉,我插手了你们的事务。不过,你们有没有调査一下这个帕莱恩是何许人物?
丹齐尔:说是帕莱恩干的,那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而且,我不赞成警察单枪匹马地干。
马隆:哎,我今天早晨跟踪他来过这里。
丹齐尔:是呀!可你没跟我们说。
马隆:我没跟你说,那是因为我觉得那并不意味什么。
丹齐尔:不意味什么!王室专座都挨了两枪还不意味什么?!我说,马隆,把你所知道的有关帕莱恩的情况全都端出来吧。现在就说。
马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比赛已经结束,场上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马隆:第三局已经结束。澳大利亚队赢了。

街道。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阅读,上面赫然醒目的标题写着:
温布顿骇人听闻事件 王室专座被枪弹袭击

帕莱恩自电话亭走去。里面有人在打电话。他犹豫片刻,正想敲玻璃窗催促,只见那人放下电话出来,帕莱恩迅速走了进去。

乔龙的起居室。电话响了。乔龙拿起电话:喂!哦,是你。
费木钦在一旁来回踱步。
乔龙生气地对电话:什么也别说了!你应该多花点钱雇个好射手,用你自己的护照出国吧。我不认识你!(说完把电话重重地扔了目去)嘴里骂道:二流货!

高级专员官邸。一个邮递员骑着摩托车自大门驶来,把一封信交给站在门口的科本。科本随即拉了拉门铃。

利莎卧室。马隆坐在一张沙发上。利莎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两杯啤酒和一听牛肉罐头。
马隆笑望着她:你真是个美人。
利莎把托盘放在马隆面前的茶几上。
利莎:是呀,我想你可以喝点冰啤酒了。
马隆:谢谢。你冰箱里几时开始有了啤酒,我怎么不知道?
利莎:这是为了一个特殊场合。
马隆:什么?
利莎:你头一回救詹姆斯爵士时,我没有向你表示祝贺,你骂我是婊子。
利莎指了啤酒:喏,这一次我要祝贺你了。干杯!(他们碰杯)
马隆:谢谢你。噢,太好了。
利莎:请原谅,斯科比。我一直对你不怎么友好。
马隆:啊,别说傻话。你也是出于防卫。不过,我觉得你好象爱上了你的老板。
利莎:詹姆斯爵士吗?不,不是爱,是尊敬。我尊敬他……超过了我认识的所有男人。
马隆:是的,我知道。
利莎:期科比,情况真的对他们很不利吗?
马隆:不知道,亲爱的。他不得不回澳大利亚一趟,要去澄清一些问题。
利莎:要是他真的被召回去,很难想象我会为其他人当秘书。我将回老家去。
电话铃响了,利莎跑过去拿起电话。
利莎:喂!对,警长先生,请等一会儿,他就在这儿。(画外)丹齐尔警长找你。
马隆(接电话):喂,我是马隆。对,我当然能认出他。什么地方?好的,我明天一早就去。
马隆放下电话。对利莎说:呃,听我说,利莎,我想这杯啤酒就先免了吧。我现在得到……楼下去一会儿,(画外)然后睡觉去。
利莎:感谢你如此精心照料我的老板。
马隆:晚安。
利莎:晚安,斯科比。

乔龙寓所。会客室。
约瑟夫推门进来。乔龙迎了上去:你找我吗?约瑟夫。有什么事?
约瑟夫:我来取座钟,夫人。
乔龙:还没有修好呢。你明天上午来取吧。
约瑟夫转身慢慢向门口走去,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
乔龙:你怎么啦?有谁发现你的事了吗?
约瑟夫转过脸:没有。
乔龙:马隆也没有?
约瑟夫:没有。……夫人。我觉得他不象是来调查会议泄密事件的。
乔龙:那他来干什么呢?
约瑟夫:我想他是来保护詹姆斯爵士的。他们很担心他的安全。
乔龙:是呀,这也够烦人的。不过他们已经增加了安全措施。
约瑟夫:今天詹姆斯爵士一进屋就把所有文件都放进保险箱里了。
乔龙:啊!可惜了。(她蓦地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这里面的数目比我答应给你的报酬大……大得多。我要你明天这个时候离开这个国家。
约瑟夫感到非常突然:可是我怎么能这样仓促就走呢,而且……
乔龙:约瑟夫,你恐怕没有别的选择。我劝你乘情况还顺利……赶快离开这里。(她又坐了下来)明天早上给你办好签证。你十点钟来取。
见约瑟夫不肯伸手来接,乔龙把信封放在沙发垫上。
乔龙:你侍候的主人太多了。约瑟夫。好吧,晚安。
约瑟夫出神地站在那儿凝视着那个信封。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把信封拿起来,向乔龙躬了躬身,然后走了出去。
费木钦走了进来。
乔龙(对费):帮他办好明天上午的签证。座钟呢?
费木钦:他们正在安装炸弹,夫人。

高级专员官邸,书房。
希拉:詹姆斯,我知道马隆来这儿的原因了。弗丽达对不对?
昆廷:我们说过永远不再提那件事。
希拉:我们没有提,是他提的。他不是来这儿当你的保镖。(她边说边在房里踱步沉思)也不是为泄密事件而来。他来这儿是为了,我知道,因为他第一次见利莎的时候就提到潭巴伦巴。
昆廷:利莎根本不知道!(他不安地向希拉走来。)
希拉:是呀,我能做的就是这一点,没跟任何人讲过。
昆廷安慰地:有我呢。
希拉转过身,一头栽在昆廷怀里。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盖了“邮局专送”字样,是写给昆廷夫人的。
昆廷:现在……你跟我说说那封信里讲些什么。
希拉抬起头:什么信?
昆廷努努嘴:那封。
希拉:哦。那……是私人信件,没讲什么。(说着把信拿了起来。)
昆廷:私人信件。
希拉:无关紧要的小事。
昆廷从希拉手里拿过信来看了看:你什么时候开始接乔龙女士的专送信件?
希拉惊疑不已:你怎么知道是乔龙来的?
昆廷:伦敦的所有大使人人认得那种字体。(他转过身开始拆信)
希拉:我跟你讲,亲爱的,这信无关紧要……这……这……
昆廷:啊,她应该成立流动旅行社了。
昆廷把信里的东西全拿出来:机票!签证!这罗伯特夫妇是谁?
希拉神情不安地:一般……想旅行的人。
昆廷:啊,哈,你不至于傻到去信任乔龙吧。(说着把那些证件一扔)
希拉:还有谁?(她有点恼羞成怒了)你的狡狤的政治家?你的脚踏实地的稳当的人民公仆?究竟还有谁?我们不回去,对不对?
昆廷:我不得不回去。
希拉:不,用不着。你也用不着回去。而且别再跟我讲什么……荣誉呀,什么……什么义务呀……什么责任呀的了。(她越说越生气,重重地坐在昆廷身后的长沙发上)
希拉: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停尸所。贾买加的尸体用白布复盖着,只露出一张脸。丹齐尔警长和马隆正在辨认尸体。
丹齐尔:从泰晤士河捞上来的。
马隆:是个漂亮的小伙子,是不是?
丹齐尔:怎么样?
马隆:对,是贾买加,没错儿。
丹齐尔:我认为也是他。当然,你比我更了解他。
马隆:你估计他有多大年纪?
丹齐尔:病理学家说他29岁。
马隆:我想他可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
丹齐尔:美国使馆说他们不认识他。不过,他们准备花钱将他的尸体空运回去。

乔龙寓所,起居室。费木钦对约瑟夫:这是你的特别签证。飞机两点半起飞。
约瑟夫:不是有一次更早的航班吗?
费木钦:恐怕没有,约瑟夫。我会到机场送你。我得看着你执行契约条款。
约瑟夫转身就走,费木钦从桌上拿起一个帆布袋:喏,把座钟拿走。把它放回接待室去。
约瑟夫接过帆布袋,满腹狐疑地望着它。
费木钦:它不会咬你。我们需要了解代表们今天在会议上的发言,里面放了个录音机。

高级专员官邸。
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约瑟夫手里拎着那个帆布袋走下车。
司机:呃,八块六,先生。
大门口站了好几位便衣警察,约瑟夫从他们身旁走过,进入大厅。

高级专员官邸,接待室。
约瑟夫把帆布袋放在沙发上,从袋里取出座钟,向壁炉架走去。他把座钟放在壁炉架上。然后倒退几步,满腹心事地望着它。
这时传来昆廷呼唤的声音:“约瑟夫!”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昆廷从书房出来:有什么事吗?
约瑟夫指指壁炉架,说:座钟拿回来了,先生。(脸上十分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
昆廷:噢,终于会走了。约瑟夫……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外人进我的书房或寝室?
约瑟夫:没有,先生。
昆廷:这几天一个都没有吗?
约瑟夫神情不安地:没有,先生。
昆廷:好,没什么,约瑟夫。把我的话忘了吧。(说完转身回书房去了。约瑟夫拿起空帆布袋)

书房,从这里可以看到约瑟夫走出接待室的背影。昆廷回到写字台前刚坐下,马隆进来。
马隆:瞧……
昆廷:我以为伦敦警察厅把你吓回老家去了呢。
马隆:哎,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可是完全无济于事。咱们应该好好谈谈。
昆廷:如果还是那一套老话,那就干脆别来缠我。
马隆:等一等!我准备明天就领你回去。
昆廷:斯科比,你一定疯了!
马隆:你听我说,我已经两次阻止他们谋杀你。还有,我刚才还去看了一个被他们弄死的人。就这么回事。我们得回去。
昆廷:会议一结束咱们就回去。
马隆大声吼道:哼,会议!
希拉闻声进来。
昆廷也按耐不住,提高了嗓门:绝对不提前一分钟!而且你得学一学如何尊重一项协议。
马隆:会议将毫无结果。这个你很清楚!
希拉:如果你想教训我丈夫,马隆先生,我建议你把声音放低一点。
昆廷对希释:请别插手。(说着站了起来)瞧,马隆,你跟我一样了解会议的情况……
马隆暴躁地:我们必须回去!
昆廷:但愿你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斯科比。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堪培拉还是悉尼都不会支持你。你一旦回去,他们就会立即把你送回北方边远大牧场。甭想见到弗兰纳里了。
马隆:相信我,我情愿回牧场去。咱们还是回去吧,先生。
昆廷:“先生”两个字就免了吧!会议之后回去而不是之前。
希拉慢条斯理地:马隆先生,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干的呢?
马隆向希拉走过来,严肃地:听着,你也有可能。
昆廷急了:马隆,你出去。
希拉:不,詹姆斯,让他把话说完。
马隆:噢,瞧,你们俩可不象我想象的那样。
希拉:那么?
马隆:那么什么?那么,好吧,知不知道你想找的档案就在我房间里?上面说你在1954年之前没有离开过珀斯。
希拉:而且珀斯没有澳洲橡胶树。
马隆:一点儿没错。因此事件发生时你有可能在悉尼。
希拉:弗丽达死的时候我确实在悉尼。
昆廷:我也在。
马隆:那不说明问题!
希拉:我不知道你们警察档案里怎么说弗丽达。她是一个欧洲难民。
马隆:他们跟我说过。
希拉:可是你们档案里没有说结婚对当时的她是一种避难。
马隆:啊,别这么说。
马隆急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昆廷:这些事情等咱们回悉尼之后再谈吧。
希拉:我丈夫可怜她。根本没有爱情,马隆先生。我去找弗丽达,想把事情谈开。她当时坐在缝纫机前剪窗帘……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子。
马隆听得情绪来了,“唰”地一下坐起来。
昆廷急忙辩解:啊,你是警察……是内行……这种说法你一定听过上千遍了。
马隆:当然,我听得多了。
昆廷:妻子护着丈夫。
希拉:你看我丈夫会杀人吗,马隆先生?会吗?
马隆:我不要听这个。我要带他回去。
昆廷:瞧,我曾经请求过你,把时间定在会议结束之后。我现在是命令你!
马隆:不行,见鬼!不行!我是来抓你的,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希拉……呃,昆廷夫人干的……不过,倘若我不把你带离此地,你定将必死无疑!(说罢转身就走。昆廷急忙追了过去,马隆扭转脸来)
昆廷:中士,控制一下你自己。别忘了你在什么地方。我建议你上楼去,洗个澡,冷静冷静。
这时利莎从外屋走进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昆廷夫人……饮料怎么办……会议用的饮料。
昆廷:呃,叫约瑟夫去准备,他知道。
利莎:不行,他出去了。
昆廷:我看见他回来了。
利莎:很抱歉,他已经老了。
昆廷显得极不耐烦,大声地:那就你自己去!
利莎吓了一大跳,呆愣愣地说:是,先生。(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伦敦机场。约瑟夫正在上楼梯。他到书摊前买了一本书,然后离开。科本从书架后探出头,监视约瑟夫的行动。
从广播喇叭里传来女播音员的声音:英国欧洲航空公司……宣布飞往杜塞尔多夫和柏林的1618号班机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走445号,出门登机。
另一种播音:最后一次通知,英属欧洲航空公司飞往马德里的慧星048号班机……请旅客们马上登机。

高级专员官邸,接待室,下午。
壁炉架上的座钟,上面指示的时间是2:25。
一部分会议代表在这儿聚会,现在正是中间休息,希拉和利莎给他们送来饮料。
希拉:这是你的。
朱利叶斯:非常感谢,昆廷夫人,非常感谢。
昆廷:咱们现在该开始了。请家属愉快地退席。
希拉点点头:再见,先生们。(说着同利莎一道走出会议室)
昆廷:请诸位坐回原来的位子。谢谢。
昆廷:这次会议是非正式,不公开的,所以大家可以随便一些。

伦敦机场。约瑟夫站在卖茶点的小推车旁边买了一杯茶,然后离去。
出口处有一块招牌,上面写着“非旅客请止步。”
女播音员在播音:匈牙利国家航空公司宣布,飞往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的306A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走第6号通道进行护照和海关手续……
约瑟夫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护照和机票。
门外入口处开来一辆大轿车。门的上方写着:航空公司汽车,开往伦敦。
约瑟夫放下手中茶杯,拿起手提包,准备上航空公司汽车。费木钦就站在他的身后。
费木钦:别走,约瑟夫。
约瑟夫转过脸,看了费木钦一眼,没有理踩他,继续往前走。费木钦追了上去。
费木钦:要我是你的话,我就不走。半小时之后你就会因出卖情报而遭通辑。三点钟你又会因谋杀而逮捕。
费木钦以嘲弄的眼光瞪着约瑟夫:你不会真的相信装在那只座钟里的只是录音机吧,哈?
约瑟夫不觉一惊,加快了步伐。费木钦伸手欲抓他的胳臂。约瑟夫狠命推开他的手,随即把手中的风雨衣扔在费木钦头上,又用手提包猛击费木钦的头部。费木钦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伦敦机场大厅。
约瑟夫在来往人群中你推我搡夺路而走。
费木钦挣扎着把约瑟夫的风雨衣从头上扯开,拨开人群冲上楼梯。
约瑟夫急匆匆地往前走。这时他稍稍定了定神,看了看机场大厅墙上的大钟,时间是2:30。约瑟夫慌忙朝电话间奔去。
约瑟夫拿起电话,惊恐万状地朝四周瞧了瞧,然后取出打电话用的钱币。

高级专员官邸,书房,马隆同希拉在交谈。
马隆:但愿他们能达成某些协议。老板干得非常起劲,是不是?
希拉:我也想把一些事情澄清一下,斯科比。
马隆:你指什么呢?
希拉:我上次说的……关于剪子……的事。
马隆:唏……希拉,……别说了。
希拉:我上次跟你说的剪子的事是真的。吉姆根本不在场。她倒在地上,弗丽达自己倒在地上。那是个事故。
马隆:这件事你不必跟我讲了,我想事情正该是通那样的。正是你们俩都跑了。你们这一跑,官司就输了。所以咱们大家都回去一趟,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这时电话铃响了。马隆过去拿起电话:喂!
约瑟夫在伦敦机场打电话:我想跟昆廷夫人说话。
马隆:请告诉我你是谁?
约瑟夫:我只能跟昆廷夫人说,我是约瑟夫。
马隆:噢,对……对不起。(他把电话交给希拉)约瑟夫找你。
希拉:噢!
马隆:对不起。(说着走了出去)
希拉(接电话):嗯,约瑟夫。
约瑟夫:你是昆廷夫人吗?
希拉:是的。
约瑟夫:你身边有人吗?
希拉见马隆已经出去并把门带上:没有,约瑟夫,没有别人。就我一个。什么事?
约瑟夫:关于座钟的事。
希拉:噢,对,对!我知道,座钟已经拿回来了。谢谢你,约瑟夫。
约瑟夫:从乔龙女士那儿取回来的。
希拉:对呀!怎么,有毛病吗?
约瑟夫:昆廷夫人,……里面放了一颗8点钟的定时炸弹。
希拉大惊失色;什么?!约……约瑟夫,你……你在哪儿?
伦敦机场电话间,约瑟夫没有回答,他急忙放下电话。

书房。希拉慢慢地木然地放下电话。

伦敦机场。约瑟夫转身准备走出电话间。
费木钦在隔壁电话间窥视约瑟夫,见约瑟夫一迈出电话间便一步窜出来,一把长长的匕首戳进了约瑟夫的腹部。费木钦转身要走,科本在他身后一把将他紧紧地抱住。

高级专员官邸,会议室。座钟指着:2:34
朱利叶斯(画外):詹姆斯,我认为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咱们的时间非常有限。
代表B:我完全同意。
代表C:对,对!确实至关重要。
代表D:时间是关键。
书房。希拉心潮起伏,思绪翻腾。她急急地看了一眼手表,下意识地说声:“不行!”慌忙起身。
会议室。昆廷:不,先生们,我完全不能同意。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详尽地讨论过。
听见开门声,昆廷不由得转过脸去,只见希拉匆匆走进会议室,直奔壁炉架,从炉架上把约瑟夫刚取回来的座钟拿下来,转身冲着昆廷说了声“对不起”,便向门口走去。昆廷发现希拉的神情有点异样,手脚也有些慌乱,心里感到十分诡异。等希拉走出了会议室,他这才回过头来望了望会议代表。

书房。希拉双手捧着座钟,回到书房,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凝视了好一会儿。时针指着2:37。她一边瞪着它,一边伸手去拿电话。

会议室。昆廷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是2:39。
昆廷:你们我并不完全认识。不过,为了弄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准备奉陪到底,在这儿坐一个晚上,同你们研究这个问题。
代表E:我们乐于从命。

书房。希拉写了一张字条,装在一个信封里。在信封上写上“詹姆斯”三个字,然后把它放在写字台的墨盘架上。

高级专员官邸。
希拉手里提着一只白色藤编提包从大门出来,快步走到一辆出租汽车前,一边开门上车,一边对司机说:“到苏瑟兰广场14号,快!”
出租车穿过前院停车场,来到铁栅栏大门口,站岗的警察示意停车,同希拉说了句话,便驶上大街。
丹齐尔警长坐在加谷尔车上,见希拉出门,便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加谷尔车立即启动。加谷尔车来到大门口,丹齐尔探出头来。
警察:她去苏瑟兰广场14号。
丹齐尔:好。我很有兴趣。(他又对司机)行,咱们走!

伦敦街市。希拉乘坐的出租车在街上奔驰。街头的时钟指着2:52。
出租车内,希拉低头看了看放在座位旁边的藤提包。

伦敦街市。出租车在前面飞驰,加谷尔车在后面紧紧跟踪。丹齐尔看了看手表。

高级专员官邸,会议室。
昆廷和代表们还在讨论。
朱列叶斯:您说是第63段,有把握吗?
昆廷对希拉刚才表现的异样神情一直放心不下。他心神不定地坐在会议室听代表们七嘴八舌地谈论。这时见朱列叶斯认真追问,他回答了一句。很明显地语无伦次。
昆廷:什么?呃,我……真对不起,先生们。我是指……一部分有关我们……我们的援助计划。
实际上,他已经神不守舍。代表们的脸在他眼里时明时睛,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代表们不解地望着他。
昆廷似乎下了决心,站起身说:呃,请各位原谅,我出去一会儿。(说完便大步奔书房走去)

书房。昆廷跑进书房,四下环顾,不见希拉,便喊道:希拉!

乔龙寓所。出租车在门前停下。加谷尔车也到了。
希拉从出租车里出来,向司机付了钱,双手提着藤编提包走进乔龙寓所。

高级专员官邸,书房。昆廷四处寻找希拉,不见她的影子。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写字台上。看见希拉留给他的信,他急忙拿起信封,拆开匆匆地看了一遍,将字条一扔,飞快地向大门跑去。

乔龙起居室。希拉从地上拿起藤编小提包,把它放在长沙发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来。
乔龙走进来,笑望着希拉,问:你电话里的声音好象很焦急,出什么事了吗?(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希拉不动声色:时间不会长,玛丽亚,我答应你。5分钟,也许更短。

高级专员官邸。昆廷快步朝自己的汽车走去,坐上车,弗格森立即启动汽车。
不远处,两位侦探立即朝一辆警车跑去。

乔龙起居室。乔龙和希拉坐在长沙发上。藤编提包放在她们中间。
希拉:我刚才接到约瑟夫一个不同寻常的电话。他似乎很不快活。
乔龙:我以为他同你们在一起十分快活呢。
希拉:是呀,我也以为他很快乐。不过,要是头顶上总有一种威胁的话,谁也不会快乐。
乔龙故作吃惊:有人威胁他吗?
希拉神情严肃,目光尖锐地望着乔龙:是呀。你!

伦敦街市。街上车辆首尾相接,川流不息。昆廷急切地看了看弗格森,示意他尽量加快速度。

乔龙起居室。希拉和乔龙仍然坐在长沙发上。这时希拉将藤提包抱在膝盖上,她看了看手表,时间是2:59。
希拉十分平静地: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向我丈夫……说声再见。(她又看了看表,然后颇有感触地)他太善良了。他谁也不想杀,……连你在内。(说着从提包里取出那只座钟,乔龙一下子吓呆了。她“啊!”的一声蹦了起来,惊恐万状地往后倒退,眼睛睁得大大的喊道:不!希拉!不!)

乔龙寓所门前。弗格森把车开到门前停下。昆廷急忙跳下车,绕过汽车朝前走去。丹齐尔的加谷尔车也到了,他也跳下车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伴随着几声坍楼巨响,乔龙寓所在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处在一片烟火之中。
昆廷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去。

昆廷冒着烟火在瓦砾堆中艰难爬行。
伦敦街道。一辆警车飞驰而来。马隆和利莎同两个警察坐在车内。

乔龙寓所。昆廷在一堆残垣断壁之前无力地跪了下去。
大道上,警车、救护车,救火车鸣着令人胆寒的笛声接二连三地赶到现场。马隆和利莎先后跳下车,马隆用手挡了挡利莎,示意她不要进去,自己一人冲进仍在燃烧的瓦砾之中。两个女人向这边走来,警察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马隆焦急地左寻右找,一掌推倒一扇挡道的门,烟尘扑面而来。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在一堆残垣断壁中,他看见了两条僵直的女人的腿,很明显,那是希拉。他痛苦地垂下头,瘫软地坐在瓦砾堆上。
过了好一会儿,马隆抬起头,发现昆廷纹丝不动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上,脸色苍白,亳无表情,好象被冰冻住了似地僵在那里。
他起身向昆廷走去,向昆廷伸出一只手。昆廷抬起头,无言地淌着泪水。两个救护员抬着担架从一旁走过。昆廷缓慢地站起身,马隆回头又瞧了一眼希拉那双僵直的腿。然后转身同昆廷一道往外走去。
弗格森拉开车门,昆廷木然地坐了进去。弗格森将门关上。马隆走过来对弗格森说:我来给他开车。
弗格森:好,我送利莎。
马隆:对。
马隆来到利莎跟前:呃……我开车送他回家。你呢……我想你应该跟我们来,他身边得有人。
利莎:当然,你们俩都得有人。

伦敦街市。
马隆驾驶着高级专员的轿车在伦敦街市穿行。
昆廷:斯科比。
马隆:先生?(他看了看驾驶镜里的昆廷)
昆廷:你知道吗,不是她的错。
马隆点点头:我知道。她跟我说过。你觉得你还能挺住吗,先生?
昆廷没有回答,眼光朝远处眺望。
马隆:好。
高级专员的轿车在海德公园一角拐了弯,朝皮卡迪利广场驶去。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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